石向陽 繪

近日，藝人仝某在直播中自稱將往屆生身份改為應屆生參加高考引發輿論嘩然。教育部回應稱，已要求山西省教育廳、有關高校和中學開展調查。教育部表示，對弄虛作假等違規行為零容忍，此事雖時隔多年，但會堅決追查到底。

仝某將往屆生身份改為應屆生參加高考一事的詳情還沒查清，但其在網絡直播中公布自己的違規行為而不自知其嚴重性，著實讓人吃驚。高考事關千家萬戶，隨意更改身份，將對高考規則的公平性和嚴肅性產生極壞影響。

當前，教育改革和發展正朝著現代教育治理的方向推進，而現代教育治理體系和能力的形成與提高離不開依法依規的基本前提。在走向現代教育治理的過程中，我們出臺了多項政策，諸如“減負”“公民同招”“規范培訓機構”等等，尤其是新高考改革這樣涉及眾多利益相關者的關鍵事件，本質上都是一種規則更新。面對規則調整，堅持依法依規的行事原則就顯得更為必要。任何違法違規違紀行為，都是對規則的破壞，都會削弱規則嚴肅性，而缺少依法依規行事原則，則難以為教育現代化的推進提供基本秩序的保證。

任何無視規則的存在，違規違紀行為都是對規則的直接破壞，對于深化教育改革，建立教育新秩序，形成教育治理新格局，都會產生不利甚至負面影響。從上述事件中，我們可以看出，依法依規依紀是現代教育治理的基礎性前提性原則，沒有依法依規原則的堅持，良善治理只能是美好的愿望和夢想。為此，依法依規依紀是堅守治理底線，保證治理效能，提高治理自覺的基本法則。

首先，良善教育治理需要規則意識的培養。依法依規依紀行為的前提是加強規則意識的培養。任何破壞規則的行為必將影響誠信機制的建立，甚至使法律法規政策的威信及合法性受到懷疑，對教育治理現代化的推進不利。現代教育治理需要人們的法律法規意識的覺醒，需要有強烈的依法依規行事意識，這是走向現代教育治理的意識前提。仝某不但違規，而且事后還能公開披露違規事實，足見其法治法規意識淡漠，沒有把法規放在心上，挑戰了法規的嚴肅性。

其次，良善教育治理需要規則能力的建設。知道規則及其重要性，不等于就一定會依法依規依紀，還需要有良善治理能力相匹配的依法依規行事能力。這種規則能力的提高有賴于在自律與他律的相互作用中不斷提升。規則能力的建設，需要的是從觀念到行為，從個體到環境的系統構建，包括外在的監督、信息披露、輿論和媒體環境的營造等。規則能力建設是一個由外而內的不斷內化的過程，除了呼喚個人的規則自律外，依法依規行事的外在監督查處機制建設，是保證規則能力建設的關鍵。現代教育治理能力的核心是規則能力建設，嚴格遵守規則，依法行事，依法監督，依法辦事，需要在信息披露、輿論監督以及具體操作環節保持公開公正，嚴格嚴謹的依法依規行事，是規則能力的表現，也是提高規則能力的基本內容。高考身份更改，就說明我們在執行規則方面還存在漏洞，規則執行能力也有待提升。

良善教育治理需要規則自覺。在規則意識的形成、規則能力的建設基礎上，走向規則自覺，才是真正走向現代治理文化的形成。現代治理文化離不開規則自覺所形成的內化和自律的道德水平的提高。我們一方面需要對違法違規的行為堅決予以查處；另一方面，更需要營造一種積極遵守法規政策，提高政策法規理解水平，提升依法依規辦事的自覺，養成現代治理文明的一種習慣和文化。在自律與他律相互作用過程中，規則自覺最終走向的是治理自覺。而要達到規則自覺，其前提必須遏制類似更改身份弄虛作假的事件發生，這是基礎和前提。

（作者系復旦大學高等教育研究所副研究員）